【巍澜】The story will keep on going/周而复始(43)

第四十三章:“不能喝还替人挡酒,哪有你这么缺心眼儿的人?”


此时天色还未黑,想必有汪徵和桑赞在,赵云澜他们暂时也无法离开那个山洞。沈巍趁着这个时间,将四周又走了一圈,把残余的几个幽畜尽数剿灭,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,才悄然回到了招待所当中。

不久赵云澜他们也回来了,沈巍听到外面的响动声,走出来跟他打了个照面。双方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,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,原来是村长来招呼他们过去吃饭,同行的还有另一批人,听语气应该是赵云澜的熟人。

喧哗声将原本已经睡下的人们都吵醒了,见此情形,赵云澜干脆将所有人都叫上一起,一群人浩浩荡荡跟在村长后面去了村里。

村里人早已摆好了宴席,酒水也是自酿的粮食酒,闻起来很是香醇。然而沈巍酒精过敏,一开始就表明了不能沾酒,旁人也没勉强他,特地给他准备了一壶清水,然后乐呵呵地聚在一起饮酒。

“来!”

“爽快啊赵处!再来!”

“来!”

“今天恭贺你凯旋归来,赵处,我再敬你一个!”

“来!来来来……”

沈巍坐在赵云澜身旁,看着那些人兴致高昂地连连劝酒,赵云澜的脸色却着实不好看,不由眉头微蹙:这人的胃本来就不好,又得了重感冒,这么几轮酒劝下来,恐怕转头就得去医院。

他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旁边那个连连劝酒的胖子,听赵云澜称呼他为“朗哥”,也不知从哪儿认识的狐朋狗友,完全看不到赵云澜那两盏酒喝的有多勉强,只知道一个劲儿满上,手指微弹,很有种将人一个个都按倒的冲动。

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。

眼见赵云澜又是一杯饮尽,悄然伸出手按了按胃部,而那位“朗哥”还没眼色地又满上一杯,沈巍终于忍无可忍,起身一把夺过赵云澜手中的杯盏,就势动作生疏地向着村长和朗哥示意:

“郞哥,村长,感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,我替我的学生们敬你们一杯!”

赵云澜一惊,他是知道沈巍沾不了酒精的,起身便要阻止他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喝……”

沈巍却已经不容拒绝地将那盏酒一饮而尽,动作迅速又痛快,引得另外两人大加赞叹。见状赵云澜只能悻悻然收回手,还向着同桌之人僵笑着点点头,见沈巍挂着礼貌的微笑放下酒盏,无事人般坐下来,不禁悄然松了口气。

然而气才松了一半,赵云澜就见沈巍扶了扶眼镜,而后头一歪,竟就这样往桌上一趴便人事不知了。

“……”

酒桌上所有人都沉默一瞬,显然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这种一杯倒的人。片刻后朗哥才反应过来:“……这、没事吧?”

“没、没事。”赵云澜忙赔了个笑,伸手去扶沈巍,“他不胜酒力,我先扶他回去休息。”

“好好好,去吧去吧!”

另外几人也是没见过这种一杯就倒的阵仗,痛快地放行了。于是赵云澜便扶着沈巍走向招待所的方向,还顺口安抚了一下隔壁桌的其他人,让他们继续吃喝,不用在意这边。

其他人闻言都犹豫着重新坐下,唯有祝红不放心地跟上来:“老赵?这——”

赵云澜将沈巍的手臂架在自己颈项上,看见她过来低声吩咐:“去找个医生,他酒精过敏,我怕他出事。”

祝红瞥了眼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赵云澜身上、明显已经深度昏迷的沈巍,点点头去找村医,赵云澜则将人送到招待所的房间内,替他脱下鞋子,摘下眼镜,扶着他稳稳躺好,眉头一直紧紧皱着,丝毫不肯放松。

不久后祝红带着村医赶过来,查看了一下沈巍的状态,确定他只是对酒精高度敏感,没什么大碍后,给他配了一瓶解酒保肝护胃的吊针输液,便收拾收拾离开了。祝红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巍,对赵云澜道:

“老赵,这边我守着,你先去休息吧?”

赵云澜瞥了她一眼,笑道:“胡说什么呢?我哪能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?这边我守着就行,你下去帮我看着点他那帮学生吧,省的他们担心沈教授,吃不好也睡不消停。”

祝红也知道她留下来不合适,毕竟这个房间本就是赵云澜和沈巍的。然而不知怎地,她心里特别不希望这俩人独处,哪怕只是一个清醒一个昏迷呢?

然而赵云澜做出的决定,从来不是她能改变的,最终祝红只能悻悻然关门离开,留下赵云澜一人守在沈巍床边,看着那个正静静躺在床上的人,轻叹口气:

“你这个人啊!不能喝还替人挡酒,哪有你这么缺心眼儿的人?”

他伸手捻起吊针上的调节器,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,以免药水输入太快刺激血管,而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沈巍发呆。

摘掉眼镜后的沈教授,看起来和平时斯斯文文的模样有些差别,虽然平时的他也很安静,却绝不是这种死寂沉沉的模样,那双眼里仿佛蕴藏着碧海深渊,更加生动,更加……让人想要去探究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诸般秘密。

赵云澜不自觉便回想起了他和沈巍从初见到如今的种种,不知不觉间,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,相处的方式也不断有了变化,从一开始的猜疑,到如今虽然仍有疑惑,却本能的愿意相信他,这种感觉对他而言,还真是头一遭。

倘若这个人没有那么多秘密,或者,能够完全洗清他身上的嫌疑该多好?他们之前的数次合作轻松又愉快,在他的帮助下,一些毫无头绪的案子也变得轻松简单许多——赵云澜几乎要爱上这种相处方式了。

轻叹口气,赵云澜伸手拿过一旁的冲锋衣,打算帮他盖上。不想衣服刚拿到手中,一股特殊的浓烈的臭味忽然传来,赵云澜动作一顿,将冲锋衣凑到鼻间仔细闻了闻,立刻被熏得撇开了头,随后满脸震惊地瞪着手中的外套:

这是——幽畜血的味道!

这股味道他白天才闻过,根本不可能弄错,但——这股味道怎么会粘在这件外套上?

他转头去看仍旧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的沈巍,脑海中电光石火间闪过无数念头,以及这人身上层出不穷的疑点。如今汇总起来,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。

原来是这样吗?

赵云澜忽然笑了起来,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。

困扰了他那么久的疑惑,至此终于都有了个明确的答案:这人对地星的了解,时常讳莫如深的态度,还有偶尔的迟到,种种可疑的行为……如果都是因为他想的那个原因,那么就都能解释的通了。

——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!黑袍使大人!

赵云澜抬手展开外套,将之小心翼翼地盖在沈巍的身上,坐在床边盯着对方的睡颜,只觉心中前所未有的疏朗:若沈巍是黑袍使,那么他们之间所有的猜疑与隐瞒,就都可以释然了。

不过这一切,都要等到这人清醒后再向他证实,只要有了确切的证据,还怕他不承认?等到时候扒了他的马甲,再用这个来要挟——不对,是要求他加入特调处,不怕这人不妥协。

如果能将黑袍使拉入特调处做外援,那——可真就是他人生中一大幸事了。

他一个人在这里脑补的欢快,而躺在床上的沈巍对此一无所知,完全不知道等他再度醒来后,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。

等输液完毕后,赵云澜替他拔了针,拉着他的手按了一会儿,只觉对方手掌有些凉,也不知是因为输液的缘故,还是天生体温偏寒。他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指尖,替他暖了暖,而后才将他的手放入冲锋衣下,就这样趴在床边小憩了一阵。

直到天色渐亮,门外传来林静的敲门声,赵云澜才再度清醒过来。

“老大,该走了。”

赵云澜打了个呵欠站起身,看了眼床上之人,对方仍旧未醒,看来酒劲儿尚未过去。他从衣袋里拿出便签纸和笔,留下一句“先回去了,常联系”,落款处随手画了张笑脸,用眼镜将纸条压在下面,这才起身悄然走出了卧室。

……

等沈巍清醒过来时,天光已然大亮了。

他只觉身上沉重无比,像是压着一座大山般,悄然运转了一下异能,将导致他此时状况的元凶尽数清除出去,这才勉强睁开了眼。

他看了看四周,随即便瞧见放在枕边的眼镜和纸条。他将纸条拿起来看了看,这才知道赵云澜已经离开了,不禁悄然叹了口气,一边戴眼镜一边翻身坐起来。

因为他的移动,身上盖着的衣服自然滑落,沈巍低头看了看,忽然嗅到从冲锋衣上传来的意味,凑到鼻间仔细一闻,心中顿时一凛:

这个味道——

他仔细回想了一下,昨天杀死幽畜的时候,的确曾一时不慎被幽畜的血液溅在了身上。之后他回来的匆忙,来不及处理衣服上的血迹,后来又被拉去喝酒,外套放在房间内,更是将此事忘了个干净。

看赵云澜留下的字条,显然他昨晚照顾了自己一夜,又将这件冲锋衣盖在自己身上。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嗅到了衣服上沾染的味道。以那个人的精明,必然会怀疑这股味道的来历。

——这个身份,藏不住了吗?

思及此,沈巍面色不禁凝重下来,手不自觉隔着衣服按上了胸口的项坠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【小贴士】

本章无脑洞补全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评论 ( 18 )
热度 ( 373 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