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世不蹉跎

　　第九十七章：“这条命，是我还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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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吃过饭后，两人又随便聊了聊天，赵云澜昨晚就没睡好，今儿就格外困，打了个呵欠后，便拍了拍床铺：“你昨晚也被我折腾的没睡好觉，别忙了，早点睡吧？”

　　沈巍没理会他那带着调侃性质的一语双关与暗示性的动作，视线在赵云澜眼底明显的青色上顿了顿，才站起身道：“也好，那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　　赵云澜看了看他，挑起一边眉毛，试探道：“要不——一起睡？反正昨儿咱们俩也抵足而眠过，也不差这一晚上不是？”

　　沈巍抿起唇，道：“你睡相太差，还是自己睡吧！”说完不再理会赵云澜那不敢置信的神情，转头便向卧室方向走去。徒留被指控“睡相差”的赵云澜一脸不满地瞪着他的背影，暗暗磨了磨后槽牙：

　　“我什么时候睡相差了？！”

　　转而又想起昨夜他被沈巍叫醒的时候，那人好像真没睡着的样子，忍不住有些自我怀疑：该不会——他的睡相真的很差吧？

　　要不然沈巍看起来怎么跟落荒而逃似的？

　　这下就糟糕了，万一以后他将人追到手，这人却以“睡相差”为理由，拒绝跟他同床怎么办？

　　带着这种杞人忧天般的忧虑，赵云澜扯过被子盖在身上，片刻后便呼吸均匀的梦周公去了。

　　与他相比，狼狈逃回卧室中的沈巍情况就不怎么好了。

　　之前做饭时被他强压下的能量失控感一直都不曾消失，他之所以那么匆忙跑回来，就是因为担忧继续留在赵云澜面前，无法维持住云淡风轻的表象，被他察觉出一二来。

　　这会儿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个，沈巍终于能放松下来，靠在床边忍耐着体内能量对冲产生的痛感。

　　虽然是意料之中会有的结果，但两种能量带来的破坏，仍旧比沈巍想象中要大。他甚至感受到这次他所受到的伤害，丝毫不比上回透支能量诱捕烛九小，甚至犹有过之。上一次他只是自身体内能量混乱，还能通过调理恢复，这次却是自己体内的能量体系遭受外来能量的重创，恐怕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治好的。

　　恐怕真的需要淘换一下全身的能量了。

　　可这样一来，养伤所耽搁的时间势必会延长，倘若在他养伤期间，夜尊再次做出什么事情来，那么以他现在受创的状态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
　　该怎么办？

　　沈巍靠着床边闭上眼，脑海中飞速运转着种种念头。当年他和夜尊交手的时候就察觉到，夜尊实力虽然不如他，但成长空间却很大——他们两个人的异能，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同一种，都是成长型且拥有无限素材库的。

　　更何况自从他们再度清醒过来，沈巍自己为了防止异能冲突，始终有意识控制自己学习他人的异能。而夜尊一直留在地星，不像他在海星处处受制，私下里究竟吞噬了多少人，他都无法确定。

　　此消彼长之下，就算是全盛时期，沈巍都不确定自己能否赢得过夜尊。更别说现在这种身受重伤，又束手束脚的状态了。

　　这样下去不行，必须想到其他的解决方法。

　　感受着体内的能量场在两种能量的对冲下不断破坏又重组，沈巍忽然想起当初抓捕剥皮女时，曾经遇上的那个海星青年林玉森。林玉森当时体内的情况，和他现在很是相仿，都是普通人的能量和黑能量交织。两种能量汇合并被引发后，产生的能量竟然可以炸伤他。

　　那么，如果这股能量再大一点呢？

　　沈巍心中忽然一动，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。

　　林玉森一个普通人，仅仅混合了那么少的能量就能炸伤他，若是这个身兼两种能量的人，换成他呢？

　　以他体内的黑能量储备，再配合足够的普通能量，到时一旦释放，即便是他自己，也绝对抗不过。

　　如果用这个方法来对付夜尊……

　　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件事，可行性比想象中要高。普通能量的来源也好解决，他现在和赵云澜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生命链接，只要他悄悄从对方那里不断偷渡能量过来，积少成多，既对赵云澜无害，也能让他自己逐步适应将自己体内的能量环境改造成炸弹的过程。

　　但具体要如何操作，还得好好规划一下，且不能被赵云澜察觉。

　　思及此，沈巍睁开眼，现在当务之急，还是要先解决体内被破坏的能量体系。等身体内的疼痛缓解后，他便撑着床沿站起身，深吸口气，悄悄推开卧室的房门。

　　本打算去卫生间淘换能量，但走出房门后，沈巍脚步一顿，鬼使神差般走向了厨房那边。

　　淘换能量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能解决的，而且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必然会不断虚弱，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，赵云澜必然会有所察觉。

　　他那个人，看似大大咧咧，实际上却心细如发，加上职业加成，最擅长抽丝剥茧。如果被他发现此事，弄不好便会察觉到他的目的。

　　与其如此，倒不如……

　　伸手从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，声音并未刻意遮掩。沈巍听到床铺那边传来了声响，咬紧牙关将左手手腕置于流理台上，一刀划了下去。

　　手腕上瞬间出现一道创口，随即体内的黑能量便以此为突破口，开始争先恐后冲了出来。这种感觉绝对算不上舒服，甚至有种抽筋剥皮的痛感，沈巍禁不住闷哼一声，握着刀的手背上也因用力过度爆出青筋。

　　

　　他的面色眨眼间变得惨白，即便咬紧牙关，呼吸声仍是无法抑制的从唇齿间溢出，冷汗更是涔涔而下。

　　

　　赵云澜就是被这阵喘息声给吵醒的。

　　

　　这个时间大脑正要进入深眠状态，对外界的感知仍存，有那么一瞬间，赵云澜还以为自己没节操的做了个带颜色的梦：耳边缭绕着的呼吸声实在有点诱人，也……太真实了些。

　　

　　于是他就有些不那么甘愿的清醒了。

　　

　　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，半夜两点多，天还没亮呢。赵云澜揉了揉眼起身，发现厨房中有响动声，不由起身看了看，就瞧见沈巍正在厨房流理台前站着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

　　“大半夜的，饿醒了？”

　　身后忽然传来赵云澜的声音，沈巍心中一凛，下意识转身想要将伤口和刀隐藏起来，却一时不慎没握住，水果刀“锵锒”一声掉落在地，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。

　　看见沈巍这副心虚又虚弱的模样，赵云澜原本带点调侃的神色顿时变了。他冷着脸走过来，不顾沈巍的抗拒，动作强硬的将他藏在身后的左手扯了出来，手腕上的伤口再无掩饰，暴露在他面前。伤口并不狰狞，但上面弥漫着的黑能量肉眼可见，仍在不断向外释放。

　　他盯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青年，压低了嗓音肃然道：“你别想着骗我，为了治我的眼睛，你到底都做了什么？”

　　沈巍苍白的双唇动了动，却没说话，只是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桎梏中脱出来，起身要走。

　　赵云澜却已在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一切：“你用了长生晷，你拿你的命来跟我共享，用你的力量来抵消我的侵蚀，对吧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沈巍喉结动了动，才哑声道，“我身上的能量体系受到了重击，我必须要淘换全身的能量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句话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。赵云澜心底最温软的地方被骤然升起的复杂情绪剧烈撞击数下，猛地撇过头，闭上眼强行压抑着这股翻涌而来的复杂情绪，片刻后才长叹口气，低头看向沈巍受伤的手腕：“很疼吧？”

　　沈巍因为他这关切的三个字，心头忽然被惶惶然地扯动了一下。有那么一瞬间，他在为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设计对方而羞惭，却又不可避免的因为对方一句关心而窃喜不已。最终却只能露出个孩子气的笑容来：

　　“幸好。”他笑了笑，低下头鼓起体内所剩不多的异能，将手腕上的伤口抹除掉，才重新抬起头，笑得格外灿烂：“幸好，我伤惯了。”

　　一句“伤惯了”简直戳到了赵云澜的心窝，他的双眼闪了闪，转过头看向沈巍，用一种无奈的、甚至有些自我厌弃的语调道：“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。”

　　“值得。”沈巍毫不犹豫回答。他凝视着赵云澜的双眼，眼中的感情第一次不加掩饰的透露出来，让赵云澜清楚分明的看出，他是真觉得，自己无论为他做什么，都是值得的。

　　如此深沉的感情，却让赵云澜几乎透不过气，自我厌弃感在那一瞬间几乎攀至顶峰，他骤然爆发，低吼道：“那你要我怎么办？啊？感恩戴德？三跪九叩？你又不是长生不死，我凭什么随随便便欠你一条命啊？！”

　　沈巍却对他骤然爆发的情绪丝毫不惧，反而上前一步，双眼依旧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：“这条命，是我还你的。”

　　赵云澜动了动唇，眼中难以抑制地透出疑惑来，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何会这么说：什么叫“还他的”？

　　然而沈巍却并未回答，只是在说出这句话后气势忽然一松，眨了眨眼留下一句“你早点休息。”便转身离开了。留下赵云澜站在原地，满头雾水，脑海中更是乱糟糟一片，一会儿是“欠你的”，一会儿是“还他的”，还有沈巍那苍白憔悴的模样，无一不在挑动着他的神经。

　　有那么一瞬间，赵云澜甚至想要冲进沈巍的卧室里，将那个人从那个龟壳中揪出来，扯着他的衣领问个清楚，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，将他压倒在床上，狠狠撬开他的脑壳，看看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
　　然而到最后，赵云澜却悲哀的发现，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，就算做了，以那个人执拗的性子，也未必会愿意告诉他。

　　思及此，赵云澜闭了闭眼，忽然下定决心，走到床头一把抓住外套，边穿边向着门口走去——

　　他要去特调处，将长生晷拿回来，想办法解除两人之间这见鬼的契约！就算他从此要瞎一辈子，也绝不需要沈巍为他，做出如此大的牺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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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小贴士】

　　本章脑洞补全：

　　1、沈巍为什么没穿睡衣？因为他根本就没睡，折腾一会儿就出来了。

　　2、沈巍为什么不去卫生间割腕？为什么不用异能切割非得拿把刀？因为他腹黑，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，就想让赵云澜主动发现他的小动作，并以为他只是淘换能量导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虚弱，从而隐瞒他在悄悄制作炸弹的过程。

　　3、关于网传“这条命是你的”那个视频，我也看了，但是从口型和声音上判断，我还是倾向于“是我还你的”，毕竟巍巍的口型很明显变了数次，有个明显的“我”字内凹，不是“是你的”三个字。而且镇魂大部分都是现场收音，后期重新剪辑的配音适配度有多惨不忍赌大家也都看到了，如果是配音，不会表现的那么浑然一体。

　　4、老赵不睡觉去摸圣器，是私设修改（重点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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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本以为这章会写到重点，没想到只写了个重点的皮……好吧好吧，那就下章系统的写。